冬季的寒冷,已经快要到它的尾声。
城门口处的粥棚每天都在散粥,但王府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一开始还能用那些从匪寨里搜刮来的粮食,后来,只能用钱去买,但城里的几家粮商却联合起来,一致抬高了粮价。
陈谓然去和那几家粮商商议,允诺他们可抬价一成,但粮商们怎么可能答应。
他们现在的价格,是原来的五倍!
同时,郡守府此时也扣发了王府的钱粮。
很难说这些粮商的抬价是不是身后有郡守府给他们撑腰。
陈谓然现在不光什么好处都没收到,在钱粮上,还出现了相当紧张的情况。
粥棚的需求一天比一天大。
更不用说,陈谓然还在不停地扩充兵员。
现在每人每天最多可领取五碗粥,粥的分量都是陈谓然亲自裁定的,依照那种一根筷子立在锅里不能倒下去的原则,一旦超过这个底线,煮粥的人杀头。
领粥现在不是无偿的了,领到粥的人也必须去做一些劳动,例如伐木、修补兵甲、照顾马匹之类的事情。
或者,看你身强力壮的,就问你愿不愿意去当兵,愿意的,就可以享受士卒的待遇。
饭,是能吃饱的。
他现在的手下人数少,倒是能够在许多事上严格要求,避免自己内部的贪污腐败。
但一味的节俭下去,锅里的粥,还是不可避免的稀薄了,还夹杂了更多的糠、草木灰、沙土。
尽管如此,那些百姓也没有生乱。
有的人会更加不满,但大部分人,是懂得感恩的。
百姓知道,谁对他们好。
曹茗给出了最后一笔银子,足足有五百两,她说自己身上也没有任何余钱了。
陈谓然沉默了一会,拿走其中一半去买来粮食,剩下的又还给了她,让她照顾好王府里其他人的伙食。
自己,则住在了军营里,吃着和士卒一样的粗陋饭食。
就算是整天酗酒的三十,也对这种情况感觉到有些不妙起来。
“我说,王爷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三十自然不可能对陈谓然有多少感情,对王府就更别提了。
他担心的是以后又要过上那种餐风露宿、颠沛流离的流浪生活。
不过,说来也怪,自从自己进了王府,那些追杀自己的人,就再也没见到一个了。
陈谓然在营帐中才挥完一套剑法,然后立即开始修行内功,整个人身上很快大汗淋漓,隐隐约约能看到,陈谓然身上有一丝气在循环流动。
等全套都练完后,陈谓然终于长呼出一口浊气,然后抬眼看向三十。
“你现在,大概有草莽三流的实力,不过还是很弱。”
三十仔细查看了陈谓然的气色和脉象,然后摇摇头:“只有到了江湖三流,你体内的真气便能外放,形成护体罡气,可以保护你在战阵上不会突然被流矢刀剑伤到。”
“王爷!我来找你了!”
外面响起娇媚的呼声。
陈谓然无奈的一笑:“你瞧,这不是粮食,自己找上门来了么。”
蓝娘脚步轻盈的走进来,依旧是快乐的像丛林间的云雀。
“蓝娘,我能见见你的父亲吗?”
陈谓然开门见山的问道。
“啊?”
蓝娘愣了片刻,俏脸迅速飞上一抹红霞。
“这......”
“不要误会,我只是与伯父谈一些比较重要的...事情。”
“那,现在就要去吗?”
苗人部落距离凉郡郡城是很近的,坐上马车或者马匹,来往只需要半天的路程。
“点一百人,随我出行。”
“喏!”
原来的三百人已经算是老兵了,里面有些人开始熟悉军伍制度,做的最好的几个,已经被陈谓然提拔为校官。
至于马匪头子胡一,陈谓然直接让他做了军中的司马,负责执行军中律令和督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