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铁骑的重甲骑兵和轻骑兵近四千人,正厮杀激烈,还在继续鏖战。
王仁则往回撤了两百多步,已经退到了自己隐藏在后的抛石机前。
他挥手让抛石机前举旗的旗手散开,十余台小型的抛石机已经蓄势待发,只等他一声令下。
王仁则并没立即下令,他回头眼望着乌云铁骑和自己残余的士卒们拼杀一起,迟疑了一下,多少有些于心不忍。
终究心一横,他对抛石机的士卒们大吼道:“给我轰他们!”
只见士卒点燃一个个飞雷,然后一锤砸开机关,抛石机的惯性作用下,一个个飞雷腾空飞向了战阵中。
那些飞雷裹挟着轻烟。
嗖嗖嗖!飞掠而去。
李智云已经发现了王仁则撤退后的把戏,但是他心里如此淡定,是因为他知道王仁则的飞雷威力一定非常有限。
他做这个判断不是没来由的。
因为懂得配制硝石药是回事,配得好则是另一码事,一码跟一码之间可能隔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材料不纯,你配伍正确也等于不正确;材料稍微纯一点,配伍出入大,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就算这些方面你都攻克了。但你不知道黑火药颗粒化,等于又消减了一半的威力。
中土从发明黑火药到黑火药真正发威的清代神机营,整整走过了上千年,其间,一直没有真正发现黑火药威力最大化的奥秘。可见,见识过这玩意后,要自己摸索出玄机,依然何其艰难。
李智云眼看着那些黑乎乎的东西,裹挟着轻烟飞过来,他知道王仁则开始耍小伎俩。
飞雷飞落进战阵,让两边的人马都吓了一跳。
乌云铁骑的士卒以为对方的飞雷十分厉害,都惊惧的避开。而王仁则的士卒则很惊愕,他们没想到自己的主帅,在自己还没有撤下时,就如此痛下杀手,令人绝望透顶。
十几个飞雷,每个重约十斤左右,“嗵嗵嗵!”的砸下后,只见引信轻烟呲呲燃到了头。
可是,十几个飞雷落地,没有一个炸响。
一半以上的飞雷,连轻烟都熄掉了,余下的飞雷,只是呲呲的冒着火花,象极了烟火被点燃。
王仁则翘首以待的爆炸并未发生,因为他根本不了解自己手里硝石药的性能。
他手里的这批硝石药,是青雾在新函谷关时炼制的。在刚炼制出来时,的确是有一定威力,十之六七还能引爆。
但是经过了若干个月后,这些硝石药在运输中已经潮湿,甚至分层板结,几乎全都失效。而王仁则根本不知道这些。
他眼见十几个飞雷一个没爆,心里凉了半截。
大吼道:“都踏马给我打起精神,再来!放!放!放!”
又是十几个飞雷飞出,如石头砸在地上,一个屁都不响。
王仁则的士卒中,很多都是显州的原兵马,不是王仁则的嫡系。此刻见王仁则如此绝情寡义,顿感一阵透心凉。
好多士卒再无战意,纷纷跪下将刀枪双手举起。
他们选择再次投降。
李智云根本不理这伙人,纵马就往抛石机出杀了过去,他身后的重甲骑兵则跟随而上。
王仁则脸色苍白,知道自己大势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