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难道大祭司是贪生怕死之辈么”?
“呵呵...当然不是,只是我们不能以一已私念便将整个火凤拉入战祸之中,那苦的只有百姓。再者,如今的安宁来之不易,想必南宫将军比我更清楚,难道,南宫将军希望再看到兵连祸结、百姓流离失所的情况吗”?
昃离一席话,让南宫远不得不重新考虑。
昃离见南宫远不再说话,想来自己的话于他有所影响,希望他能放下个人的意念,做出合理的决定。
“大祭司、将军侯,岐侯殿下让两位进去”,蔻管家作揖道。
“嗯...知道了”,昃离朝蔻管家一点头答道。
“南宫将军,我们先进去吧”。
“嗯...”。
两人进了内室,白岐已经背手立在书案前道:“马上就是朝议的时辰了,是战是和,堂上议吧”。
三人各有各的考虑,昃离和南宫远行礼退出了御策殿,蔻管家着人准备了梳洗的东西送了进去。
南宫远一路跟着昃离去了司祭处,各自梳洗了一番,立刻感觉清爽了不少。昃离换上允送来的朝服,两个又一道用了些早膳便往中天殿去了。
中天殿里,众人早已到齐,白岐已经坐定,只等昃离和南宫远二人。
昃离和南宫远走进来后两人对视一眼,分别走向自己的位置,众人一齐弯腰颔首行礼问候道:“岐侯殿下,万福千安”。
白岐难掩脸上的疲惫之意,转头示意蔻总管。
“起...”,大总官蔻森一语毕,众人平身而立。
白岐抬眼扫了一下众人,目光落在昃离身上,道:“大祭司,有劳你给众位说说东龙城的事情吧”。
昃离万没想到白岐会让自己来挑这件事,对上白岐有些血丝的眸子,那意思已经十分明显,于是温和一笑,转身看向众人,简要的说了一下东龙城事件的原委与现况,说完,众人先是一阵惊愕,转为一片哗然,议论纷纷起来。
热议持续了一盏茶的时间后,白岐发话道:“众位,有何看法?
不少武将义愤填膺,纷纷奏请开战。
骆峰瞟了昃离一眼,见他一副淡然的样子,再看了看南宫远的表情,心中料定此事兴许已经有了定论,便不再言语什么,一侧用心听着。
武将们吵嚷了一阵,见南宫远并没什么反应,便都退了下来。
丞相白麓虽也早听说了些消息,但并未了解其中的细节,打眼看了看昃离和南宫远,目光锁在白岐身上,眼中分明有愤懑之意,心下想着:‘此等大事,你居然不找我商量,却和昃离、南宫远商议,看样子你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白岐感觉到了白麓的目光,装作不在意,却早已了解她眼神中的意思。
白麓只关注着白岐,身后御史执事欧阳连磬轻声道:“丞相大人,您的意思呢”?这才反应过来,脸上的厉色缓和了一些,别过脸道:“和...”。
欧阳连磬微一点头,余光射向昃离,这朝堂之上除了这位大祭司,论外貌风度,怕是没人能和自己匹敌了。
殊不知的是,昃离只是因为身着白底蓝边的祭司袍,正好称他的气质,其他人都是清一色黑色金边的官服加身,而欧阳连磬是能把官服都能穿出别样风格的人。
昃离感受到一股阴狠的视线,正眼回看了一下,其实第一天上朝就注意到了这个长得比女人还女人的男子,皮肤白皙,唇红齿白,五官精致,身形颀长,本来稍有呆板样式的官服穿在他身上也变得好看了,如果没记错的话,他是御史执事欧阳连磬,听说也是有些才学的,曾王夫大选时一路领先不知为何最后竟没有胜出。
昃离与欧阳连磬目光短接,昃离并未十分在意,心思全在南宫远身上,就怕他力争开战,而欧阳连磬却是心怀叵测,应该说自昃离议政开始便关注他了。
欧阳连磬应下白麓的话,悄然将意思传给了文官们,之后便有文官提出和谈。
新一轮的或战或和的争论开始了,白岐听着吵着头都大了,突然吼道:“够了...”。
雷霆震怒,议论声骤停,众人向白岐看过来,皆低头跪下不语。只有昃离、南宫远、白麓几人仍立在殿上,不卑不亢。
“白丞相,你的意思呢”?白岐看向白麓。
白麓不紧不慢的说:“此事关系重大,臣未能深入了解情况,不敢贸然提议”。
白岐瞥了白麓一眼,知道她这是在故意推脱,可也不好直接指出。
“不过此等军国大事,想必将军侯定有高见”,白麓扫了一眼沉默的南宫远道,嘴角一抹不易察觉的阴笑,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