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孙承宗府上李沅当然是另外一种心态,孙阁老最后时刻的力挽狂澜将自居的卷子提为第一的事情,已经有人绘声绘色地传话给他。
李沅真心实意地给他行礼,除了感激他在科考场上的帮助,也敬重他的为人,孙承宗可是他在后世知道的为数不多的几个明末忠臣之一,先入为主对他就有好感。
“立新,你不必特别谢我,一颗公心是科考主考的本分,你首先得谢自己,卷子不出色根本提不到我面前。”
李沅连忙称是,心中对老人愈发尊敬。
之后三人又叙了好一会话儿,孙承宗也是保定籍,他是高阳人,很自然地和李沅叙起同乡之情。孙承宗和卢象升都是东林一系,当然也会多多提点东林的后进。
李沅主动谈及辽东战事,这可是大明最大的边患,李沅想听听这位前线第一责任人的看法。
孙承宗诡秘一笑:“立新,你是要老夫透殿试答案吗?”殿试只考时务策一道,现在辽东边患严重,皇帝挑中辽东局势做题也未可知。
李沅起身拱手:“学生不敢,只是辽东建奴,实为我大明立国以来的最大边患。建奴几万之众,但无论军制、兵士的战力都超过我大明边军,酋首也颇具谋略和胆识。学生对建奴略有研究,还差点陷于贼手,深感老师督师的责任重大与艰难。”
孙承宗大感意外:“立新,你还和建奴有直接冲突?”虽然知道李沅是保定人,离辽东不算太远,但隔着山海关和京师,还是意外他和建奴的冲突。李沅还不是官身,居然对辽东局势有研究,在读书人中也算是异数了。
李沅将正月自己和马静妤被建奴掳走的事大致说了一遍,孙承宗频频点头:“石柱的白杆兵是血勇悍兵,可堪大用,可惜不能在辽东帐下常驻。”
“立新、建斗,你两位对现在辽东经略有什么看法?”
卢象升略有些尴尬:“老师,辽东之事,学生知之不详,愿听老师教导,还听立新的看法吧。”现在大家都中了贡士,马上就是官身,卢象升也不好再江湖气地兄弟相称,还是称呼李沅的字。
李沅结合后世的一些看法,沉思片刻,说道:“老师构筑宁锦防线,自然可阻贼兵南下。学生认为,依托坚城,坚守不出,伺机杀敌为上,占城扩地为下。”
孙承宗眼睛一亮:“立新不像是少年书生,倒像是边关武将啊!”
李沅脸微微一红,拱手说自己胡言乱语,书生意气。
“不过,立新,你有没有想过,坚守不出看似良策,但花了朝廷几百万的银两,没有扩地的奏报,朝廷上下,几百张嘴,会有多少的诘难?”
这个牵涉到实际的操作,李沅答不上来,深感孙承宗的艰难,向孙承宗深深的长揖。
谈完辽东的事情,气氛有些压抑。孙承宗突然问起:“立新,你是李妃亲弟弟?”
“是。”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