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吕桃想和您单独……待一会儿。”
“好。”姚今点点头,朝屋内扫了一眼,璇女和侍女们行礼退下,而王相站在稍远处却不挪步,直到姚今朝他又瞪了一眼,他似乎才不放心地退了出去。
“好姑娘,你想说什么,我在这里,你慢慢说。”
“殿下如今还称妾为姑娘……还记得头一次遇到殿下的时候,殿下唤妾作姑娘,一转眼,都这么些年过去了……”
“是呀,你看,如今你儿女双全,夫君又疼爱你,家里事事都好……”姚今说着说着,看着吕桃苍白的脸上透出的那种衰败,那仿佛是一个女子一生走到了尽头,没有了生的渴望,没有了对世界的留恋,她不禁鼻头发酸,忍着泪意道:“那么多好日子还没过,你怎么就病了!”
吕桃终于露出一个极淡的笑容,“是啊,妾真没用。”
“你这么好,怎么可以说自己没用!王相若没有你,这辈子都是个穷酸书生,你对他是这天底下第一有用、第一重要的人!”
“……殿下,您这般尊贵,本不该和我们这样的人有交集,可是您对我们这般好,这般地好。我常常在想,到底妾是上辈子、上上辈子积了多少德行,才能在这辈子遇到殿下,妾和王相才有了今时今日——”
吕桃越说,声音越发断断续续,姚今赶忙打断她:“你慢慢说,不要着急!歇一歇!歇一歇再说!”
“殿下,妾不能歇!有些话在心底憋了好久,妾不能说也不敢说,大夫说妾就是自己给自己憋坏了,可妾真的不敢问!从前家里只有妾的时候我不敢,后来又有了璇女,璇女很好,她是个可怜人,且舍不得她,也希望我们能对她好些,可妾看得出来,璇女跟妾,竟然也是一样的,但她那么洒脱,她和妾不同,她可以不在乎,可是妾、妾——”
姚今见她脸上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什么,突然一片霞红,那红色和她苍白的脸极不相称,显出一种病态的美感。因为不知道她这些话说的是什么意思,虽然见她说得着急,姚今也不忍多问,只当她是病糊涂了,连连点头道:“别怕、别怕,你有什么都可以说,你说什么我都听着!”
“王相他,这些年来追随殿下,他很尽心,他是真的全心全意!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殿下、为了小南国,倘若他……倘若有一日他行为失了分寸,殿下您千万不要怪他!”
姚今以为她是想起从前自己为王相私下查靳连城之事罚过他,赶忙点头道:“我知道,我不怪他,我从来没有怪过他,你放心、你放心!”
“是啊,殿下对我们全家都很好,还将妙兮认做干女儿,殿下的恩情,实在是无以为报……可若有一日,殿下您若是知道他竟然有那样的念头……他不该啊,他怎么可以……可是真到那时,殿下可不可以也不要怪他……妾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竟然有那样的心思,他藏得那般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