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机械的声音猝然响起在John的脑海，小个子男人微微一怔，正想分辨清楚，却被Sherlock察觉，赌气似地加剧了掠夺。一阵强过一阵的快感令John的意识再度沉浮起来，并越陷越深。

紧紧闭着眼睛的小个子男人没有发现，此时此刻他的好室友眼底的那份绿又更加深沉了一些，隐隐蛰伏着幽深的火焰，仿佛午夜的潮汐一般泛滥汹涌，——以平静的夜色为掩盖。

John没有发现。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巷子口停下的脚步声不知何时再度响起，猛地惊醒了沉迷在这个意外之吻中的两人。Sherlock的动作停了下来，侧耳仔细分辨了一下：脚步声渐行渐远。——不速之客离开了。很显然。

“呃……Sherlock.”John短促地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正常些，“你可以放开……我了……我想。”他的声音在Sherlock的注视下越来越轻、越来越轻，最后接近咕哝声，还不自然地加上了一句“我猜”，试图让卷发男人的视线变得不那么犀利一点。

“Yes，you're right（是的，你是正确的）。”Sherlock很快表示赞同，只是紧绷的线条与微撅的嘴唇显示了他的不情愿，哦，当然还要加上那古怪——略含委屈——的嘟哝声，“I thought kiss was boring（我原以为接吻很无聊）.”

——接吻很无聊？噢无聊，当然，耶稣在上，典型的Sherlock式想法！

“见鬼的接吻并不无聊！”John低吼着，试图借此宣泄徘徊在心底的……烦躁？抑郁？无望？他有些分辨不清，只能下意识地攥紧了手心，用黑暗遮掩指尖的苍白冰凉。

清冷的月光洒落下来，朦朦胧胧照亮了一方黑暗。银色的月华落在小个子男人身上，隐隐约约将他的身形勾勒完全。Sherlock注意到，模糊的光线洒在John的唇上，将因激烈的亲吻而变得有些红肿起来的唇衬得分外的……妖异，冰凉稀薄的空气中，暧昧轻轻落定，无形的魅惑上扬、再上扬。强行按捺下心底莫名的悸动，Sherlock完美无缺地控制了身体可能有的反应，唯独眼神暗了又暗。

当然，以John的演绎能力，这辈子都别想找出半分端倪。——咨询侦探如此笃定。事实也正如此。

“我想我不得不赞同。”苍白而英俊的脸上迅速堆叠出一个假笑，“John，跟上。”

“去哪里？”John一时跟不上侦探的脑回路，下意识地表现出了一丝迟疑。

“去哪里？”Sherlock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噢我亲爱的John，别告诉我你忘了我们来这里的目的？还是说，刚刚的那个吻让你透支了这个月的智商？”他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黑暗，面无表情地接下去——虽然更像是自言自语，一字一顿，“亲吻！人类不需要亲吻！”

卷饭男人的唇角上扬，嘲讽一览无余。

一时间，苍白的脸颊在小个子男人看来，格外的冰冷。

John的表情一滞，脸上露出一个短暂的笑容，很快一闪而逝。

他试图想表现得豁达，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