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汉子站在一边,车马行的老板低着头说道:“都廷尉大人还是不知下落,属下会尽力打探,大人可先去找陆獒大人汇合,只要人活着,终究还有再起之日。”
“再起?”
坐在那的汉子哼了一声:“只是我们自己不承认,天早就变了。”
他起身:“有了都廷尉大人的消息尽快联络我。”
此人名为高美辰,原廷尉府智囊,都廷尉罗英雄最得力的手下,这么多年来很多事都是他在安排,包括当年留王进京之前,是他一力劝说罗英雄不要再试图刺杀,而是隐藏起来另图大计。
就在这时候外面有人轻声敲门,屋子里的人全都紧张起来,有人已经抓起桌子上的长刀。
“是我,张安立。”
门外的人似乎有些紧张,说话的声音微微发颤。
车马行的老板让人去把门打开,门开的那一瞬间,一柄剑毒蛇一般刺进来,快的令人防不胜防,一剑就将开门人的咽喉刺穿,可是血却在剑收回去之后至少两息才喷出来,两息之内,出剑的人已经在屋子里了。
一袭黑色锦衣,英姿飒爽。
廷尉府千办耿珊微微斜着身子,前脚虚后脚实,随时能发力移动。
耿珊的剑扛在肩膀上,看向高美辰的语气平淡的说道:“廷尉府后学晚辈耿珊,请前辈赴死。”
高美辰沉默片刻,忽然笑了起来:“好好好,我还说廷尉府一代不如一代,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韩唤枝不错,他调教出来的人也都不错,还懂得喊我一声前辈。”
他看了看耿珊肩膀上的剑:“如刚才那样快,可好?”
耿珊点了点头:“如你所愿。”
一炷香之后,车马行空了,连血迹都被擦的干干净净,好像这里本来就没有人住过。
陆王府。
陆獒不喜欢陆王府,也不喜欢陆王这个封号,他叫陆獒,此时此刻在陆王府,提起来就好像在嘲笑他是陆王府里的一条狗,可他不是,他是廷尉府的狗,最凶恶的那条。
几十年前提到廷尉府一鹰一犬,谁不害怕?
陆王妃还在哭,哭的他有些心烦,日日夜夜想起来就哭,女人的眼泪就流不完?
就在这时候外面忽然有脚步声,很密集,似乎是很多人进了王府,可是王府四周他都布置了暗哨,若有人进来为何没有收到示警?
他拉开门出去,看到院子里整整齐齐站着至少百余名廷尉,站在最前边的是三个身穿千办锦衣的男人,三个人看到陆獒之后抱拳:“前辈,可以去死了。”
长安城往西的官道上,一匹马连夜疾奔,马背上的罗英雄回头往长安城方向看了一眼,已经出来百里,自然是看不到了那当世第一的雄城,当然更不可能看到长泰宫里的事。
“不能亏了。”
他低语了一声:“最不济也要杀你一个儿子,野的也是儿子,我难受了二十年,你以后难受半辈子。”
西疆,石子海城。
沈冷蹲在城垛上往外看,夜幕茫茫,外面吐蕃人的连营已经撤到十里之外,那一片密集如星河的灯火就是连营所在,他回头看了一眼像是睡着了的孟长安:“你说你这个人扫把不扫把,你去南疆,南疆开战,窕国被大宁灭了,你到西疆,吐蕃人寇边,过不了多久外面也会尸横遍野......”
孟长安闭着眼睛:“我去南疆,你在,我来西疆,你在,我就是在北疆杀几个人,你也在......谁扫把?”
沈冷想了想,好像有点道理。
孟长安语气平淡的说道:“明日别再出风头,这是西疆,这些日子你已经让西疆那些当将军的脸上无光,顺带着谈大将军也脸上无光,几次出去,他手下人没一个比你打的出彩,尤其是那个叫彭斩鲨的,眼神里像是要把你打阉了才解恨。”
沈冷:“打阉了这种话你面无表情就能说出来,是闷骚无疑了。”
他嘴里叼着一根牙签,想着今日晚饭的肉炒的老了些,嚼起来有些艰难,真是浪费了那么多好肉。
“你发现了没有。”
沈冷问:“北疆你我一同打过,南疆你我一同打过,如今西疆又一同来了......东疆会不会去?”
孟长安依然那副木头脸:“我去南疆,是巧合,我来西疆,是圣命,我应该在北疆,北疆才是我应该在的地方.....北疆的厮杀,才是真的厮杀。”
沈冷撇嘴:“打完了诸军大比你就回去了,到了北疆别忘了庆祝。”
“庆祝什么?”
“庆祝你诸军大比勇夺第二。”
“呵呵。”
沈冷把嘴里的牙签抽出来想扔了,忽然就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为什么牙签不是竹子就是木头做的,用了就扔多浪费,就不能做铁的吗?”
他看向孟长安:“你见过铁牙签吗?”
孟长安沉默片刻,认真的看了沈冷一眼:“你见过针吗?”
......
......
【一夜没睡,第三更到,求月票,等我睡一会儿继续码字,今天肯定还有两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