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嫂。”他站定在她身后喊了一声。
澹优跟小狗玩的正开心,就被这一声惊到了,整个人一怔,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小狗还一路莫名其妙歪着头天真无邪的看着她那有点过激的反应。
没立刻回头,她慢悠悠的爬起来,拍了拍屁股后面的干草和干牛粪渣,郁闷的脸上已经不知道作何表情了,怎么刚来就跟他遇上了?
腹诽了一阵儿,她整理了一下脸上的表情,这才转过身抬着向看着几日不见已经恢复了不少精神但还是看起来病怏怏的上官麒,这一身白衣配着这黑色大氅,乍一看跟上官彧还真有些相似,看起来还真有点不大习惯,一脸皮不笑肉笑,粗着嗓子责道:“你认错人了吧,没看见老子是个爷们么?嫂什么嫂?老子姓谭,叫谭由!”
上官麒一愣,呆站在那仍由风裹挟这吹起他宽大的白袍搭到了一边的小篱笆上,粗刺扎透了那轻薄柔软的布料,澹优都能预料下一秒他要是一扯会发生些什么。
半晌回过神来,明白了她的意思,一振袖子,撕拉一声,那被勾住的袖子被撕了个大口子,澹优眼看着他撕掉了袖子,一瞬间很想笑,但还是忍住了,心道这王爷果真不大会照看自己。
空气凝结了一下,她轻咳了一声,化解了尴尬,上官麒双颊微微飞红,但表情没变,仍旧躬身施礼:“原来是谭兄,在下失礼了。”
一声轻哼,她抱臂打量了一下他那一副谦卑的样子和他那撕裂了的此刻如旌旗在风中猎猎飘飞的袖子,掩去眼底的真实的笑意斜睨着他,脸上挂着的笑的依旧冷冰冰的:“好说,在下这一介布衣,还配不上让九殿下唤在下一声谭兄。我还有事,先回帐了。”
“诶…”上官麒没想到她会这么不想见他,喊了一声,也没再继续了,正好这时候乌梢端着肉和酒过来,看见上官麒站在他营帐前就有点气不打一处来,站在后面就开始警告:“九殿下,这是我的营帐,不是父汗的大帐,里面有我的朋友在,麻烦你离远些。”
上官麒一转身就看着乌梢端着酒肉在不远处站着,眼里有藏不住的嫌弃,有些不大好意思,行了个礼,扬起唇微微一笑,完全没什么架子:“不好意思,打扰到王子了和王子的贵客了。”
“你走吧,你别把风寒传染给我朋友,我进去了。”乌梢懒得看他那假客气,很不客气的就下了逐客令,上官麒毕竟是客,也不再停留,就转身离开了。
乌梢对着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端着酒肉就钻进了大帐。
他的大帐陈设不多,虽然他不一定在里面,但里面一直有炭炉取暖,一直暖暖的熏着不知道什么香,还挺好闻,同外面的环境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澹优此刻就坐在凳子上脱了鞋架着有些冻僵了的脚烤着火,看着他端了很多酒肉过来,赶忙起身趿拉着鞋过来帮忙端。
相较于那日席地而坐,今天光明正大的在桌上饮宴要舒服很多。乌梢拿的是一坛他从轻雁关带回来的酒,因为上次澹优喝叶罗酒的时候,不过几碗就开始撒酒疯了,今天就换了一坛柔和的。
澹优闻着这熟悉的酒香有些惊喜:“哇,是上好的千秋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