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记耳光抽得米多眼冒金星,脑袋周围出现十几只小鸟啾啾绕成圈。米多登时就傻了,瞪着大眼睛好不容易才对住焦,整个世界都是懵逼。
‘嗵!’又被卓杨一脚揣中肚子,‘哐嘡!’米多一屁股坐在地上,差点没把尾椎骨頓折了。
从小白楼后面绕出来的弗里曼大叔刚好看见这一幕,吃一堑长一智,他连声都没吭,撒腿就往更衣室方向跑去喊人。那天为了给渣叔和老宋拉架,弗里曼挨了好几下,到现在骨头还疼,他今天哪有胆子再来给卓杨劝架,老胳膊老腿不要命了?
卓杨稍微拉开架势,等着米多从地上扑起来,又不是生死大仇,他懒得占对方坐在地上的便宜。
然而……
米多没有跳起来,没有怒不可遏,没有破口大骂,他就这么摊着手坐在地上,张开嘴傻呆呆看着卓扬。
——我操,你到底打不打?我他妈端着八字手刀,是不是有点尴尬?两个人很怪异地定格了。
片刻之后,嗫呆呆的米多脸上的肌肉开始抖动,越抖越快,鼻孔也一张一张像似要开始准备喷火的牛魔王。
——哟,终于怒了!好呀,老子站在这等着你,你火气越大越好,老子砂钵大的拳头已经饥渴难耐……
“哇——”突然,米多嚎啕大哭。“啊——,哇——哇……”
“哇——卓杨,你为啥……哇——打我……哇——啊~啊~啊~我这么喜欢你,你、你打我,哇——”
“……”卓杨额头挂出三道黑线。
埃及国脚、著名中锋、彪形大汉哈桑·米多坐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两腿乱蹬手拍着地,亲爹出殡时他都没这么卖力过。惨烈的哭声中夹杂着对卓杨的声讨,其中心思想:我如此想你念你爱戴你你却无情冷酷无理取闹……
卓杨手足无措,头发都快让这股肝肠寸断给嚎站起来了,树林里的花鸟鱼虫蛐蛐蝈蝈青蛙蛤蟆全被吓得噤了声,风都不敢吹过来,树叶一动也不敢动。
没多大功夫,米多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哇——啊~啊~啊~啊~,卓……咳!咳!杨……,你为啥……咳!咳!打我……咳咳!啊~啊~啊~啊~”都他妈哭咳嗽了。
眼泪往外飞溅,鼻涕都灌进了嘴里,时不时在大咧的上下嘴唇之间形成一层透明薄膜,又瞬间被嚎啕的气流冲破。
哪还有揍他的心思,卓杨都想蹲下来给米多承认错误,都想哄哄他……
米多的哭声渐渐、渐渐小了下来,不是他止住了伤心,而是哭得太用力大脑缺氧,他需要大口大口地吸气。米多张着大嘴不停拼命抽泣,场面十分悲伤和感人。
突然,轰隆隆的脚步声,一大票人马呐喊着冲了过来。
“打死他!”
“削他!”
“狗日的你敢动我卓哥一指头试试……”
“捶他!扁他!弄他!”
“哇——啊~啊~啊~哇——”米多哭得更大声了,比开始时更加惨烈,嘶哑的鬼哭狼嚎在林间绕行,像叫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