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赛脸’似的撒着欢儿前窜后跳的赤虎,一身长长的红毛飘洒着、一双泛着幽光的兽目凶狠的梭巡着想要接近它的其他人,口中还发出了‘呜呜’的威吓声。“这、这东西才多大呀?现、现在就凶成这样了?”明显的感到有些畏惧的温峤,侧目瞄着乱窜的赤虎声音有些颤抖的到。“好了、好了!别抓它了!就让他跟去吧!”我有些无奈、兼宠溺的望着‘闹腾’着的赤虎到。“不行啊!公子!”担心被那名‘死囚’听到,王泽凑在我的耳边悄声的到:“一身显眼的红毛,就是在平阳满城也是绝无仅有的!太扎眼了!……”
我听出了王泽口中的担忧,他是既担心引起看守皇帝司马业的甲兵注意、又担心以后给人留下什么线索。有些无奈的望着自己已经奔到了门口、回过头来向我张望着的赤虎,我想了想,伸手抓起了还没来得及系在身上的披风:“这东西就不披了。待临近时,用它把赤虎包上抱着进去吧!真是个‘累赘’呀!唉……!走吧!”我显得十分溺爱的叹了口气,挥了挥手,率先向外走去。见我已经向外走来,赤虎欢叫了一声,也边回头张望着、边转身向前蹿跳着跑去……。
一行四人、一只狗乘坐马车来到城西,在距离幽拘皇帝司马业的宅院不远处停下马车后,我想了想,还是俯身抱起了一直偎在脚边的赤虎,把赤虎包裹得只能是从缝隙中露出口鼻单臂抱在了怀里。还别,这时候的赤虎反而乖顺得一动不动的任由我摆弄,抱着它也没吠叫一声。吃得好、长得欢!仅仅月余,赤虎体重已经重了一倍有余,现在最少也得有三十几斤沉了。肉呼呼、毛茸茸的抱在怀里,隔着披风也感觉暖洋洋的。狗的嗅觉超常的灵敏,即使是看不到,它也知道是被我把它包裹着抱在怀里。
前面当先的陈老太医拿出了一块腰牌略作交涉,守卫的甲兵就把我们这一行四人放了进去。轻车熟路,虽然有甲兵在前面领路,我同毛宝也知道被领去的方向是皇帝司马业被幽拘的寝室。
开门的响声,惊动了布置得十分简陋的寝室内、背对着门床榻上躺着的皇帝司马业。瘦骨嶙峋的孱弱躯体扭转,在昏黄的油灯灯光映衬下,我明显的望见皇帝司马业的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惨白的脸上也不知不觉的涌上了一层的潮红。我忙微皱了一下眉头,暗示目光明显是看向了我的皇帝司马业‘镇定’!皇帝司马业反应还算机敏,马上就低下了头,发出了一阵咳嗽声,还抬起修长的手借捂嘴之机挡住自己的半张脸。
“老朽乃太医院的太医陈yuan达!奉陛下和皇后之命前来给安远侯瞧瞧病!”陈老太医温和的着,已经走近床榻,伸出布满褶皱的手抓住了皇帝司马业纤细的胳膊,坐下来给皇帝司马业‘号起了脉’!“哎呀!不好!……”稍稍停顿了一下,陈老太医已经失口惊呼出声。接着就转过佝偻着的身躯连连的摇手到:“无关的人等快出去!跟老朽前来的人留下即可。安远侯得的是‘霍乱’!是极易传染的病症!快出去!免得被传染上!”
医者的谎言,可信度就是高!除了我同毛宝还站立没动外,其余跟进室内的几名甲兵(其中也包括一名下级军官)均忙不迭的向门外跑;就连扮成‘药童’的‘死囚’也显得有些惊慌失措的两眼左右乱瞄。
随着房内的看守甲兵相继退出,我转身关好了房门。由于是内堂,虽有窗子,但除了退出去的人转过去伏窗刻意的查看外;隔着堂屋,院内的人根本就发现不了内堂发生了什么事儿!关好房门后,我边刻意的来到侧墙的窗前‘放哨’,边侧目示意已经凑到还在乱看的‘死囚’身后的毛宝‘动手’!
毛宝从侧后大手一扬,手中拿着的内衬迷药的丝帕已经整个捂住了‘死囚’的口鼻。‘死囚’仿佛感觉到了自己的命运似的,竭力的挣扎了几下,就在毛宝铁钳一样的双臂挟持下,很快软绵绵的不动了!十分的顺利!我心里兴奋的暗呼着,忙压低了嗓音对已经‘颤巍巍’的跳下了床榻的皇帝司马业到:“陛下快同那个人对换了衣衫!动作要快!……”
哆哆嗦嗦的皇帝司马业忙不迭的无声着头,在陈老太医的帮忙下很快褪下了自己的衣衫,换上了早已经被毛宝扒下的‘死囚’的衣衫。在毛宝和陈老太医忙碌的给迷晕过去、可以‘随意摆弄’的‘死囚’穿完衣衫,往床榻上抬的时候,我低声的对还在手忙脚乱系着腰间丝绦的皇帝司马业到:“陛下快咬破替代人的食指,沾着他的血在墙上题一首‘绝命诗’!……”
来也奇怪!被我包裹着抱进来的赤虎,待甲兵们出去后被我放到一旁,它除了伸出脑袋四处的观看以外,身体仍然一动不动的伏在包裹着它的披风里,还一声也没叫?好像是知道我在做‘见不得人的事、没空儿理它’一样?让我大感宽心和赞叹!
然而,接下来赤虎则又让我不由得心惊肉跳的开始在心里大骂:畜牲!不禁夸呀!可能是由于皇帝司马业拧眉皱鼻的咬破了替代人的食指产生的些许血腥味儿,让裹在披风里嗅觉灵敏的赤虎闻到了?赤虎‘呜呜’的叫着已经开始‘簌簌’的抖动过着裹在身上的披风,大有马上就跳出来的的可能!气得我忙抬脚轻踢了被裹着的赤虎两下,还尽量的压低了嗓音呵斥道:“别动!!”露出了毛茸茸兽头的赤虎摇晃了两下大脑袋,才瞪着眼眼巴巴的看着我不动了!我长出了一口气暗呼:吁———!真能添乱哪!
一切还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皇帝司马业已经哆哆嗦嗦、歪歪扭扭的在墙上写好了‘绝命诗’。我看了看辨别起来很困难的字迹,感到好笑的轻声到:“有乱!不过,也颇能体现出陛下纷乱的心情。就这样吧!毛将军备好火了吗?”毛宝已经闷声的答道:“早安排妥帖了!可以走了!”其实延迟引火很简单,就是用一根油纸捻子像‘导火索’一样的引燃,另一端连接上已经遍撒了藏在药箱里的一罐煤油的床榻,一两刻钟之后自然就燃起大火了!
我又让毛宝把迷药重新给替代之人用了一遍(心为上),才抱起了地上的赤虎、吹熄了油灯,换了衣衫的皇帝司马业也背起了陈老太医的药箱,几个人就相携而出。
“已经给安远侯吃过药了!让他睡一会儿、多发发汗!能否得救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这种霍乱极易传染!兵丁们无事千万不要轻易的进入!有事进入、或与安远侯接触也都要用湿的布帛捂住口鼻,也不能与安远侯的肌肤轻易的相碰!……”出门之后,陈老太医絮絮叨叨、不厌其烦的对守卫的甲兵们边走、边交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