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穿风衣的年轻人,常宁记得好象在哪里见过,匆忙之下,哪容他细想。
他几乎是飞奔着冲出了邮电局的大门,那个穿风衣的年轻人也不慢,已经跨过马路跑向了一辆停在路边的吉普车。
昏黄的路灯,照不清吉普车的车牌号,凭经验,常宁猜想那应该是辆退役的军用吉普车,因为湖城警察开的吉普车,大都是改装过车门的,一眼就能认得出来。
转眼之间,那穿风衣的年轻人已经拉开了车门,吉普车骤然的响起了发动机的轰鸣声。
原来车上还有一个人,早已做好了开溜的准备。[]宦海风云记388
他娘的,常宁怒骂了一声,扔掉香烟头,疯也似的跑向了自己的越野车。
吉普车轰的在常宁身后驶过,他赶紧上车,发动车子调转车头,毫不犹豫的追了上去。
一会儿,吉普车转上了中山西路,常宁心里一乐,脚踩油门加快了速度,中山路是湖城最宽阔的马路,在这里展开追逐战,正合适他这种“野路子”的驾驶员。
中山路上行驶的车辆不多,行人更为稀少,常宁的越野车跑得更快了,一会就拉近了与吉普车的距离。
最高时速一百五十公里的德国产军用越野车,追逐有点陈旧的仿苏制造的八十码吉普车,就跟老鹰追小鸡一样,玩儿似的。
常宁看清了,那确实是辆退役军车,但是,吉普车上没有车牌,也没有其他任何能表明身份和用途的标志。
嘿嘿,常宁握着方向盘咧嘴乐了,这不正好么,本县长今天就来个见义勇为,奋不顾身的追捕窃车大盗。
眼看就要碰上吉普车的屁股了,吉普车突地一个左转,驶入了一条小街里。
常宁毫不放松的追了上去,一边在脑海的记忆里翻出了这条小街的名字。
他记得这条几乎无法相向交换车辆的小街,就叫青春路,一边是民居,一边是横贯市区的金泉河。
这里是湖城最古老的居民区,常宁之所以熟悉这里,是因为青春路有个旧货市场,以前在之江大学读书的时候,他偶尔的来过这里买点旧书或旧衣服。
吉普车还在狂奔,刚才还车尾碰车头的情况,现在却渐渐的被拉开了距离。
常宁暗暗叫苦,吉普车上的人很专业很狡猾啊,在这狭窄而弯弯曲曲的青春路上,既怕车撞人,又怕人撞车,最快的速度也发挥不了,他的大马力越野车失去了用武之地。
这时候,驾车人的技术就显得尤为关键了,常宁没进过驾校,他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全是自个蒙出来的,以前在青阳,车少路宽,任他驰骋,现在在湖城的大街小巷,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吉普车在前面晃悠,却就是靠不上去。
幸亏路有终点,道有叉口,常宁记得青春路不长,前面的路口出去,就是环城南路,好呀,环城南路靠近郊区了,一到晚上车辆更少,老子就不离不弃的跟着,出了青春路再收拾你们。
果然,吉普车也意识到被追上的危险,一出青春路口就加大了油门,只是方向不是向着郊区,而是转向了市区。
常宁咬咬牙,脚上用力将油门踩到了头,越野车象出洞的狼虎,向着十几米外的吉普车扑了上去。
“轰。”越野车狠狠的撞上了吉普车。
常宁握着方向盘,仔细的前看,他娘的,傻啊,正对人家的屁股上撞,不等于拱着人家跑得更快么。[]宦海风云记388
受到冲击的吉普车,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跑得更欢了。
真是正规军撵不住土八路了,常宁自嘲的笑笑,啐了一口,振作精神,握紧方向盘踩住油门,驾着越野车发起了第二波攻击。
吉普车在马路上跑起了s型,企图如法炮制刚才的一幕。
吃一堑长一智,常宁不受吉普车的『迷』『惑』,驾着越野车直楞楞的往前冲。
左拐右偏的吉普车,终究躲不开斜后方冲来的越野车。
又是一声巨响,轻量级的吉普车,受到越野车的重重撞击后,在环城南路的柏油路面上,接连的打起滚来,最后落到了路中央的绿化带上。
常宁停下车,掏出香烟点上火,一边吸着烟盯着那辆快散架的吉普车,一边冥思苦想着车上那个穿风衣的年轻人,这人真的很面熟啊,见了面不打招呼就开溜,鬼鬼祟祟的跟在后面,朋友是肯定可以排除了,甭管是谁,就冲你对咱不怀好意,咱撞你一百回也不冤。
从吉普车上先爬出来的,还是那个穿风衣的年轻人,他跑到吉普车的另一边,从驾驶座上拉出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
两个人瞪着十多米外的常宁,然后互相看了一眼,年轻人慢慢的脱下风衣卷在了手臂上,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箭一般的向常宁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