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拔营,刘辩一直在寻找管青,可始终没有看到她的身影,想来她应是由于头天晚上委身于他,而羞于相见,刻意躲避着刘辩。
大军缓缓推进,远处阵阵喊杀声传进了刘辩和军中将士们的耳中。
听到喊杀声,所有洛阳军心内都生起浓重的杀意,望着前方,一双双眸子中,闪烁着兴奋的精芒。
许多军队的将士,最惧怕的便是接到上战场的命令。可洛阳军与很多军队不同,他们就好似天生为战争而生,战场上的喊杀声,让他们隐隐的如同嗅到了浓重的血腥味,血腥味就像一剂强力的兴奋剂,刺激并唤醒了洛阳军胸中已沉寂了许多日子的杀意。
“殿下!”向前推进了六七里路,当刘辩已能远远看到邯郸城墙时,策马走在他侧后方的庞统抬手向前指着,对他说道:“黑山军显是要走!”
顺着庞统手指的方向,刘辩朝前看了过去。出现在他视线中的,是黑压压一片望不到尽头的黑山军。
黑山军阵前,摆列着一排排拒马桩,显见他们对洛阳军的重骑兵十分忌惮。
向黑山军阵列望了一眼,刘辩勒住缰绳,抬起一只手,止住了队伍的前进。
“黑山军已是列起阵型,意图抵御我军,军师如何说他们已然做了撤离的打算?”望着前方的黑山军阵列,刘辩语气中带着几分疑惑的向一旁的庞统问了一句。
“舍卒保车而已。”庞统微微一笑,对刘辩说道:“今日黑山军攻城,只要城上守军将之击溃,明日一早张燕必定领军撤离……”
“太行山绵延千里,河东一带也多有山系分支。”庞统说出黑山军意图逃走,刘辩微微蹙起眉头,望着前方对庞统说道:“若任由他们逃回太行山,将来河东地区仍是难得安宁……”
“黑山贼人数众多,悉数歼灭绝非可能!”庞统摇了摇头,驻马立于刘辩身旁,沉吟了片刻,对刘辩说道:“若是可将他们向东驱赶,当可解去河东之忧。”
“驱赶数十万人向东……”骑在马背上,刘辩的眉头紧皱着,颇是带着几分无奈的说道:“谈何容易!”
“我军由西南而来,黑山军若要撤入太行山,须往正西!”庞统微微一笑,对刘辩说道:“若他们以为正西有大军阻截,该当如何?”
“嗯?”这句话从庞统口中说出,刘辩的眸子陡然一亮,赶忙扭过脸望着庞统,向他问道:“军师有何计策?”
“趁黑山军忙于攻城,着邓将军引领龙骑卫前往正西,将士们每人带上一面战旗。”嘴角挂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庞统看着刘辩,对他说道:“待到绕过黑山军,龙骑卫寻一密林,战马尾后绑上树杈,将士们只管于林中策马来回奔驰,以树杈拖起烟尘,挥舞战旗。张燕心虚,见西面战旗飘飞、征尘四起,定然不敢率军往西。”
“西南乃是我军主力,东北便是邯郸城。”望着刘辩,庞统以信心满满的语气对刘辩说道:“南北均为死路,西侧又走不得,张燕要撤,止可向东。”
话说到这里,庞统抬起手臂,朝着前方摆好拒马桩等待迎战的黑山军一指,对刘辩说道:“以臣下所料,前方黑山贼,应是张燕意图留下断后的军队。若是张燕向西撤走,他们一时难以觉察,我军想要追击黑山主力,着实不易。可张燕若是向东,必定要经过这支大军背后,殿下以为,以黑山军向来各自保命的战法,眼前这些人,可会无动于衷?”
“如此一来,我军正可挥军而进,一举将黑山贼击破!”听完庞统的一番话,刘辩右拳猛的砸在左掌心上,先是赞了一声,接着扭头向身后喊道:“邓展何在?”
领着龙骑卫,紧随在刘辩身后不远处的邓展,听得刘辩唤他,一抖缰绳,策马上前,抱拳向刘辩说道:“末将在!”
“你即刻引领龙骑卫,抄小路绕过黑山军主力,于西面寻一林子!”邓展到了近前,刘辩抬手朝着西边一指,对他说道:“所有龙骑卫,每人带上一面战旗。记住,未到林内,不得展开战旗。一旦寻到林子,于战马尾后绑上树枝,将战旗展开,气势能造多大,便给本王造上多大!”
“诺!”得了刘辩的命令,邓展心知刘辩是要命他率领龙骑卫作为疑兵,赶忙应了一声,兜转战马向龙骑卫将士们喊道:“龙骑卫听令,每人带上一面战旗,随本将军出发!”
“吼!”五百名龙骑卫得了命令,齐齐发了声喊,跟着邓展,骑马向队伍后面的辎重队快速行去。
没过多久,身穿大红战袍,头盔上插着金色羽毛的龙骑卫,每人马背上绑着一面乌黑的战旗,跟着邓展离开了大军的队列,策马疾速向西而去。
待到龙骑卫离开,刘辩将手臂一抬,向身后的洛阳军喊道:“全军听令,继续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