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到刘辩近前,徐庶双手抱拳,朝他深深一躬说道:“臣下不辱使命,与胡才将军商议妥当,虞城已是宣誓投效殿下!”
与徐庶一同跑过来的胡才,见徐庶对迎着他们走上来的金甲少年如此恭谨,心知此人正是弘农王,连忙半跪在地上,双手抱拳,眼角挂着泪痕对刘辩说道:“罪将胡才,久闻大王善待我等黄巾罪民,早已有心投效。恰逢军师前来虞城,不敢怠慢,专程在城外迎候,恳请殿下降罪!”
“胡将军献出虞城,挽救了多少将士与百姓性命?居功至伟,何罪之有?”刘辩先是双手托着徐庶的手臂,扶他站直了身子,随后弯下腰,双手握着胡才的手腕,将他拉了起来,对他说道:“今日本王当记将军首功!”
往年胡才在黄巾军中,也曾跟随张角兄弟四处转战过,可从未与张角兄弟仨人有过手牵手的接触,如今刚见到刘辩,刘辩就亲自拉着他的手,将他扶了起来,怎能不让他感动莫名。
被刘辩扶了起来,胡才双目中噙着泪花,语调中带着些许哽咽的对刘辩说道:“末将只听闻殿下怜惜黄巾降兵如同亲子一般,先前尚有见疑,如今一见果真有过之而无不及。自今日起,胡才这条性命,便是殿下的了!殿下要胡才去死,胡才绝不皱半下眉头!”
“胡将军言重了!”双手与胡才相互紧握着,刘辩扭头对身后的周仓说道:“命令大军开进虞城,我军要在虞城休整数日!”
大军缓缓向虞城城门推进,刘辩拉着胡才并未上马,一边走一边向他问道:“胡将军与杨将军皆在虞城数日,虞城乃是小城,想来并不适宜大军久驻。不知二位将军以为我军当前该往何处,方为妥当?”
刘辩没有上马,奉命领军进城的周仓策马朝队后走去,典韦与杨奉二人则跳下马背紧跟在刘辩身后,步行着进城。
听到刘辩发问,胡才扭头看了杨奉一眼,才对刘辩说道:“不敢欺瞒殿下,白波军挺近到虞城一带,原本是想拿下下阳,尔后夺取大阳,南渡黄河,趁乱攻入洛阳。可末将昨日与军师相谈一场,军师向末将言明关东豪强如今挥兵百万,进逼虎牢关,西凉军丢失洛阳只是早晚而已,我军若是贸然前去,恐怕军力不足,殿下会为人所制……”
一边向城门走着,刘辩一边点着头,对胡才说道:“胡将军所言不假,本王日日思念返回洛阳,也正是因此才耽延了时日!”
“殿下!”刘辩的话音刚落,走在他身后的杨奉抱拳说道:“白波军号称三十万,其实多为老弱,其中妇人占了十万有余。能战者,仅十万人而已,殿下若是想要锤炼铁军,恐怕能挑选出的兵士,也不过五六万人而已……”
杨奉开口说话,刘辩扭回头看着他,脸上现出一抹沉思,过了一会,才向一旁的徐庶问道:“军师以为如何?”
“虞城、下阳、大阳,三地连成一线,又有虞坂险道衔接,彼此可为策应,易守难攻!”徐庶一边跟随刘辩向城门口走,一边以手捏着下巴,做沉吟状,对刘辩说道:“先前我军只得大阳一地,臣下以为不宜死守,可如今又得了虞城,待到子龙将军擒了韩暹,下阳一城也在我军囊中!”
“军师的意思是,将老弱兵士留下,镇守三城。本王率精锐主力北进,赶往渤海一带,收服青州黄巾?”徐庶的话刚说出口,刘辩已是明白了他的意思,点了点头说道:“如此安排,甚为妥当!”
说着话,众人已是到了虞城城门外。
胡才侧身站到一旁,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对刘辩说道:“恭请殿下入城!”
向胡才点了下头,刘辩径直向城内走去,徐庶等人紧跟在他的身后,走进城门。
跟在刘辩身后,最先进城的是刘辩的随身亲兵,百余人骑着队伍,挺直胸膛,煞是有股器宇轩昂的态势。
身穿红色衣甲的官兵,如同一团团燃烧的烈火,在刘辩进城后,也列着整齐的队伍踏进了城门。
一身金色衣甲的刘辩进了虞城,挤在城内街道两侧的人们都踮起脚尖,一个个把颈子伸的老长,都想看清这位传言中常常听到的弘农王是什么模样。
“还以为弘农王至少已过了而立之年,没想到竟是个年轻俊俏的后生!”踮脚望着走进城内的刘辩,一个老汉小声对他身旁的老妇嘀咕了一句:“小小年纪便如此了得,真是后生可畏啊!”
“是啊!”他身旁的老妇压低了声音,答了一句:“听闻弘农王善待黄巾,不晓得可也善待我等。”
“呸!”老妇的话才刚落音,老汉就啐了一口,瞪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我这把老骨头尚且上不得战场,已是无有用处,像你这般老妇有何作用?凭甚要人善待?”
可能是想到以后日子不一定会好过多少,老汉说话时情绪颇为激动了一些,嗓门也大了许多,在吵闹的人群中,声音竟是清晰的传到了刚从他身旁走过没多远的刘辩耳朵里。
回头朝说话的老汉看了一眼,刘辩并未说话,只是微微一笑,转身继续向城内走去。
看着刘辩离去的背影,老汉抬手擦了擦额头,长长的吁了口气,狠狠的瞪了一旁的老妇一眼,脸色却已是吓的一片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