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被马成和曹成连番追问,弄得王鸿也口齿不灵。毕竟这两个人各自有自己的兵马,这俩人的追问,让王鸿都有些招架不住。这刘高出声,倒是给王鸿一点喘息的机会。
看着刘高,王鸿的嘴角也是勾起了一丝笑意,这刘高不愧是自己最为信任的部下,果然没有让自己失望,比其他二人忠心多了。当即王鸿也是点了点头,大手在空中用力挥了挥,喝道:“没错。此事我自有我的看法,你们不要多言。何时能进攻,难道我还会不知道吗?”
王鸿态度强硬的话语,让马成和曹成都是不敢再多说什么,两人老老实实地坐了下去。王鸿的强势已经给他们两人心目中留下了极深的印象,他们可不敢明着违抗王鸿的命令。
见到马成和曹成终于安静了,王鸿也是十分满意,挥了挥手,示意刘高也坐下之后,王鸿则是转头望向了坐在末席的一人,问道:“兄弟。我让你去探听消息,可有什么收获?”
坐在末席的那人,乃是王鸿的亲弟弟王鹄。而作为王家兄弟最小的一个,王鹄则是王鸿的坚定支持者,一切都听从王鸿的吩咐行事。先前按照王鸿的指示,王鹄派遣了不少王鸿军中的好手当斥候,探听汉阳军城的消息。
听得王鸿这么一问,王鹄立刻便站起身,对王鸿说道:“兄长,那些信王军把汉阳军城堵得严严实实的,先前派出去的将士根本无法溜进城去,所以到现在对城内的情况,我们还是一无所知啊。”
“啧!”听完王鹄的话,王鸿的脸色又是阴沉了一些,冷哼了一声,随即便对左右说道:“信王多狡诈,我们定要小心行事。这次我们一定要将汉阳军城给拿下。拿下汉阳军城之后,我们的兵马就能占领一方天下,就可以夺取一份自己的天地了。”
王鸿这么一说,原本还想再提什么的马成和曹成也是不说话了。见到镇住了这两人,王鸿又是转头望向了大帐内最后一人,说道:“杨奉,我们就这么按兵不动也不行。明日你便带着本族兵马绕到汉阳军城北面,我们直接将汉阳军城给围住。”
“没问题。”那最后一名壮汉站起身,对王鸿行了个军礼。这个杨奉却是王鸿的妻弟,据说乃是北宋杨业的后代子弟,不过是真是假就不知道了。这个杨奉无论是年纪还是能力,比起其他三名王鸿军大将都要差许多,可偏偏却是一样得到王鸿的重用。
“报——!”就在杨奉领命之后,忽然一声疾呼从牙帐外传来,一名王鸿军士兵快步跑了进来,对着王鸿就拜了下来,喝道:“王鸿大人,那城池里的信王军有变动。”
“哦?”王鸿吓了一跳,其实王鸿的野心一直都很大,早就不局限于这小小的半个淮南。可这么长时间以来,王鸿却是没有任何动静,正是因为王鸿对信王的兵马顾忌三分。
这次王鸿接到了陛下赵构的密旨,终于是壮起胆,开始对汉阳军动兵,但对信王兵马的举动始终放在心上,不敢掉以轻心。如今听得那汉阳军城的守军开始有动作了,王鸿顿时就心头一跳,连忙站起身,对着那王鸿军士兵喝问道:“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其实不光是王鸿,在座的所有王鸿将领全都站了起来,紧紧盯着那王鸿军士兵。
被这么多头领、族长盯着,那王鸿军士兵可不敢怠慢,连忙回答道:“回禀王鸿大人,那那信王城池里面突然出来了两队兵马,分别朝着东西两个方向赶去,小人来之前,那两队兵马已经分别在信王城池东西两边数十里的位置安营扎寨。”
听得王鸿军士兵的话,王鸿顿时就身子一震,显然是被这个消息给震住了,眉头紧锁,低头像是在想什么事情,而王鹄则是一脸不明所以,转而对王鸿说道:“兄长。这信王又在耍什么花样?好好的城池不守,竟然跑出来了?哼!且看我带人把那些胆敢跑出来的信王兵马给杀个片甲不留。”
“慢!”就在王鹄说着要转身离开的时候,王鸿连忙大声喊了一句,把王鹄给拦了下来,铁青着脸喝道:“不要莽撞!这信王多诈,岂会平白无故做出这等无故之举?我们先看清楚情况再说,莫要被信王给算计了。走!我们一块去。”说着,王鸿大手一挥,便带着牙帐内的所有王鸿将领从牙帐内走了出来,直奔营门方向赶去。
在营门口,王鸿等人遥望远处的汉阳军城。此时的汉阳军城,和之前也没什么两样,倒是在汉阳军城左右数里的位置,两座营寨正在热火朝天地搭建了起来。看那些信王兵马搭建营寨的模样,似乎完全不把王鸿这边虎视眈眈的五万王鸿军放在眼里。这些可不只是王鹄了,杨奉、刘高等人一干王鸿军将领都是气得咬牙切齿,纷纷向王鸿请命,要求带兵去消灭这些信王军。
可是王鸿却是没有像自己的那些部下那般被愤怒冲昏头脑,反倒是脸色越发凝重起来。看了半晌,最后王鸿摆了摆手,却是示意众人就这么回牙帐去了。
虽然满脑子糊涂,但王鸿这么多年的威望,使得这些王鸿大将不敢有违抗王鸿的想法,一个个都是老老实实地跟在王鸿的屁股后面回到了牙帐。这一到牙帐之后,众人当中最得王鸿信任的杨奉立刻便上前一步,对王鸿问道:“王鸿大人。为何不让我们出兵消灭那些信王啊?”
“糊涂。”王鸿却是呵斥了一句,转过身子,一双阴晦的眼睛在众人身上绕了一圈,最后说道:“信王又岂会这么容易送上门给我们打?其间必定是有诈。”
“呃。”王鸿竟然表现的如此谨慎,甚至可以用胆小来形容了,这下可是连最支持王鸿的几人也有些不能认同了。王鸿军将士有明教、大圣王教出身、有草莽出身,他们都最重武勇,只有勇敢无畏之人,才能得到王鸿人的尊重。像王鸿这般畏首畏尾的做法,自然无法得到众人的理解了。
只不过,王鸿的身份,让众人都是不敢把自己心底的话说出口,只能是一个个面色古怪地看着王鸿。
看到众人的模样,王鸿又岂会不明白众人在想些什么,如果是放在平时,王鸿又岂会跟他们多解释。但现在的情势有些微妙,如果这个时候失去了这些各自佣兵一路的将领们的支持,王鸿的地位和军权很有可能无法得到保障了。
当即,王鸿便沉声说道:“你们和信王接触还少,不明白信王的心思有多复杂。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次信王会派出这两支兵马出城安营,正是要分出兵马与汉阳军城互成犄角之势,若是我们去攻打那两支兵马,城内的信王兵马就会出兵来偷袭。同样的,如果我们将来强行攻打汉阳军城,那驻守在两侧的信王兵马就同时发动攻击,到时候我们首尾不能响应,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听得王鸿的解释,大部分人都是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而曹成和马成两人则是满脸狐疑地相互看了一眼,最后曹成问道:“之前我们不是探得了情报,这整个复州和鄂州之内也不过只有两万多兵马。就算是所有复州和鄂州的兵马都赶到这汉阳军城,汉阳军城的守军和我们王鸿军相比,还是相差太多了,他们如何有能力分兵?”
“这才是我最担心的问题所在!”对于曹成提出的疑问,王鸿非但没有生气,反倒是点头说道:“刚刚我暗暗观察那两支出城的信王军,两支军队都是有不下万人的规模。如果是按照先前所得到的情报来看的话,那岂不是信王将城内所有的守军都给派出来了?难道他们就不担心我们会出兵直接攻打无人防守的汉阳军城?由此可见,这一切,肯定都是信王所设下的圈套,目的就希望骗得我军贸然出手攻打汉阳军城。”王鸿最后一句话说得斩钉截铁,心里显然已经是认定了这个计划就信王所设的圈套。
众人看着王鸿,没有人说话,因为他们知道,王鸿还有话没有说出来,所以也没有人敢出声打断王鸿的话。王鸿深深吸了口气,随即又是重重地呼出,说道:“而要设下圈套,显然这汉阳军城内肯定还有更为强大的兵马。这么看来,恐怕是那信王殿下信王赵榛已经派来了援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