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成的眼睛一眯,脸上露出傲然之色,冷说道:“敌军今日刚到,便对贵溪发动进攻。这一战下来,敌军的将士肯定是疲惫不堪。刘大人,我意今夜出城袭营。你看怎么样?”虽然夏成的口吻好像是在询问刘息的意见,但听夏成的口气,却是已经打定主意要这么办了。
刘息可不像张千马,跟随高安三兄弟也有一年多的时间了,他早就清楚夏成的个性。就算自己不同意,夏成也会执意去这么做。
不过刘息侧着脑袋想了想,倒也觉得夏成所说的在理,便点头说道:“夏成将军英明。我看此计可行。只是不知将军要带多少兵马去?”
听得刘息的问话,夏成也是仰起头思索了片刻,这次刘家军所带来的兵马足足有四万余人,而夏成手上也只有不到万人,刚刚虽然经历了一战,不过今天这一战双方也只是试探而已,并没有损失太多兵马。
当即夏成便回答道:“五千人马即可。刘先生可在城内守候,若是袭营得手,刘先生便按兵不动,倘若有什么意外,就全仰仗刘先生救援了。”
夏成虽然自视甚高,但却也很谨慎,连退路都安排好了。听到他的话,刘息哪里会不同意,立刻拱手说道:“如此最好不过了。那在下现在就下去为将军安排。”说着,刘息便示意身边搀扶自己的将士扶他下城去。
这个时候,从旁边赶来一名年轻战将,倒提着一个大刀,跑到夏成面前,对夏成抱拳喝道:“父亲。刚刚已经清点完毕,这一战,将士伤亡不足百人,不过城内的箭矢、石头等物资损耗有些多,需要节省着用了。”
这个年轻战将乃是夏成的长子夏武,当年脾气执拗的夏成杀了放高利贷的地主,便留下了家中妻儿在家乡,去占山为王落草为寇。直到夏成遇到高安和王熊,联合起义并且结义,击败了官兵。
后来,在信王赵榛这个搅屎棍的作用下,势力渐渐被各位诸侯瓜分的赵构,无奈的封赏各位反贼义军为一方高官。所以,高安有了功名在身。高安从一方匪军头子,成了大宋官员,他也就把在家乡的杀人案件给处理掉了,顺便将夏成的妻儿都接到了身边。
不过夏成的妻子显然是无福享受这富贵,在夏成身边没待几个月,便病死了。倒是儿子夏武跟随夏成一年多来,被夏成教导成才,如今已经是高安帐下的一员年轻虎将了。这次夏成奉命来驻守贵溪,夏武自然也是跟随左右,刚刚那一战,夏武也是奋勇杀敌,立下了不少功劳。
听完夏武的汇报之后,夏成点了点头,说道:“嗯。知道了。武儿。你也去准备一下,今夜和为父去袭营。”说着,夏成的那双眯缝着的铜铃大眼突然睁开,闪过一道寒光。
身为夏成之子,夏武当然是比其他人都要了解夏成。夏武便抱拳喝道:“遵命。”虽然是夏成的儿子,但在军中,夏武还是严守军规,从来没有以自己的身份而要求什么特殊照顾,而这一点,也正是夏成最为高兴的。
说是要准备,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挑选一些精神好一些的士兵,让他们早早地休息一番,养足精力罢了。等快到子时的时候,夏成和夏武父子便将事先所挑选好的五千精兵召集了起来,先是让将士们都吃饱喝足。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夏成大手一挥,城门便缓缓打开,夏成父子俩便带着兵马悄悄地出了城门,朝着城外刘家军的营地进发。
刘家军的军营距离贵溪城大约有十多里,夏成大军从贵溪城行进到距离刘家军只有一里左右的位置,总共花费了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
远远看着前方的刘家军军营,夏成的眉头一皱,对身边的夏武低声说道:“武儿,前面有些不对劲。你且带两千人留在这里,我去试试情况,你随时准备接应。”
听得夏成的话,夏武的脸上一惊,忙问道:“父亲,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夏成摇了摇头,看着前面的目标,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说道:“我也说不上来,只是一种感觉,这刘家军军营戒备太松散,好像不太对。总之小心一点不会有错。”
夏成的话虽然不清不楚,但夏武却是一点也没有放松,因为他知道,像夏成这样征战多年的老将,多少会有一种莫名的预感。在行军打仗的时候,这种预感有时会决定战斗的胜负。当即夏武便急了,忙说道:“父亲。既然有危险,不如我们还是先撤吧。”
夏武出于对夏成的关心,劝阻夏成撤退,却是被夏成狠狠地瞪了一眼,要不是现在的情况不能太大声,只怕夏成早就大声喝骂起来了。
夏成瞪了夏武一眼后,低声喝道:“胡闹。行军打仗又岂能如此儿戏?这次机会难得,若是错过了这个机会,以我们的兵力,想要挡住刘家军的进攻,只怕是十分困难。好了!休要多言,你放心,就算是真的有什么问题,为父想要离开,还没有谁能够拦得住。”
夏成的态度如此坚决,夏武还想要劝上几句,也只能是把话憋了回去,对夏成说道:“如此,还请父亲小心。”
夏成摆了摆手,便直接点了三千兵马开始往军营方向偷偷行进,而夏武则是带着剩下的两千人守在原地,随时准备接应夏成。夏成带着兵马又是靠近了一段路程,眼看着刘家军军营近在眼前了,看着前方的军营,夏成的心头那种不祥感越来越明显了。
有心想要退回去,可夏成又如何丢得起那张脸?一咬牙,夏成手中长柄陌刀一挥,直指前方的刘家军军营,领着兵马便发动了进攻。
“杀啊。”一阵阵喊杀声响起,在夏成的率领下,三千高家军将士气势汹汹地朝着刘家军军营扑去。
〖